其實我在想的是,為甚麼我不能花更多時間來思考物理,反而花很多時間思考人生的事吧,比如體制無力突破的情況下要怎麼讓自己開心一點撐下去,還有渴望自由但是自由只是哲學家的幻想,根本沒有自由這種東西......到底認識一堆神人對自己來說是好是壞(我會嘲笑他們這麼會讀書長大後也不見得多有成就),也會羨慕很聰明的人像愛因斯坦可以這麼有想像力(但是我卻完全沒有),為甚麼有些人可以很有毅力一心一意的做事(比如自學數學和物理)可是我卻定不下心.......可能跟這個資訊爆炸的年代有關吧...有點無法負荷步調這麼快的現實,我稍微休息一下就覺得全世界正在超越我,我也沒時間停下來好好思考,我只好跟著別人的步調走,越來越不敢停歇,不知道是城市步調太快還是資訊爆炸負荷量無法承擔。

 

普魯士教育是填鴨式教育,尼采、愛因斯坦這類顛覆傳統價值觀的人都是在那樣的環境中成長的,看到電影或書裡寫他們受教育的過程不禁嗤之以鼻地笑了,卻發現笑的是自己,自己也是那些乖乖坐在台下抄著筆記回家把老師教的東西背起來然後去考試的人(現在念大學也差不多),我其實在課業上並沒有任何會讓師長們擔心的地方,只有一個人擔心過我,就是我爸,我爸聽到我要念物理系的時候立刻覺得我不適合,除了他自己的價值觀不同以外,還有大概是填志願的時候他才知道我要念物理,他覺得我像我這種乖乖牌怎麼可能想念物理,自找苦吃而已,從小也看不出來我會對甚麼物理有興趣,比方說不會問為甚麼會有彩虹?為甚麼電燈會亮等等基本思考型的問題,我就是一個國高中理化成績不錯的乖孩子罷了,說真的,即便這些問題我想過,我也幾乎沒有問過,我不知道為甚麼我會有這種心態:「反正以後應該都會學到」,於是我的好奇心就乾脆放在心裡直到有一天考試要考我就會知道,以前用電腦也只會耍廢,不會去學習甚麼新知識,我也不會對課本上的知識有太多質疑,心態上就是:「雖然覺得很難懂很怪,但先背起來比花時間思考他為甚麼很怪還乾脆的多」或是「就算質疑了,老師也只會說『以後會學更多』,那我就等以後學更多再說吧」之類的,基本上我還沒上大學以前不懂「自學」「質疑」等等,我一直抱著上面的心態和「我現在把成績搞好,繁星上了我就自由了」,然後呢?然後就一路考到大二結束。

 

買了彌爾的《論自由》後一直沒有看,因為在排隊的書太多,但是赫然發現一件事,真正的自由並不存在,甚至是自由根本只是哲學家的幻想,那種最浪漫、最羅曼蒂克的幻想,因為現實中處處都是枷鎖束縛著我們,這讓我想到剛進哲學系在上中國哲學史的第一堂課,老師問我們為甚麼要念哲學?哲學是為了甚麼?我舉手說:「是為了獲得自由」「甚麼自由?」「心靈上的自由,儘管社會到處都不是自由的,但我們仍能找到屬於自己心靈上的自由」老師笑了笑就繼續點其他同學來回答;現在回頭想想還真的有點搞不清楚「心靈自由」到底是指什麼?也許比起當初念工海痛苦到快死掉的我,現在念了哲學系和物理系更為自由了,感覺到了大三也終於定下來「念大學」了,但回過頭發現,自己因為只剩三年要把哲學和物理(甚至有工海吧)全部幹完,一個學期要修上二十學分以上的而且都是超級重課,才想到「台灣大學xx學位」其實還是逼我放棄那個心靈上的自由。

 

高中以前憧憬的大學是個自由、可以學到自己所愛的知識的殿堂,被那樣的憧憬迷惑住卻也付出不少代價,更不用說質疑「讀大學的價值」在哪裡,我曾經以為大學能給予我最想要的讀書形式和自由,不過現在大概除了可以自由選課以外,好像也沒什麼自由可言吧!每天想著應該要學程式趕快進入一直期待進入的實驗室學習,又覺得眼前的課業太重應該要先把課業搞好,又想著我也好想走理論阿,好想把英文讀好學學德文賺個錢存個錢出國念書啊等等,雜念真的太多卻無法停止這些思考,甚至擔心的不是只有自己,每天被思考這些瑣事給佔據大半的時間,每次都會覺得與其讓雜念到處流竄不如好好去做事,啊!可是動力大不如大一阿,大一是最熱血對未來最憧憬的年紀,原本以為考上了「台大物理」我就會像鳴人在疾風傳片頭一一樣使勁地衝出去呢,我以為進了哲學系我會端坐在宿舍或咖啡廳裡喝著不苦也不甜的拿鐵好好欣賞和思考哲學,結果也都只是在考試和寫作業而已,雖然說修課也是學到很多東西,但總覺得自己只是被動接受「被灌輸」的知識,到底有沒有在思考呢?我也不知道,比如說,大概是覺得「思考民主」很沒意義吧,因為賴清德上任之後對政治完全感到絕望也就不想思考政治哲學了吧,鄭義鎧說的真的很好:「我喜歡你們努力地被動式學習。」

 

資訊爆炸的年代,每點開臉書,都把有意義的網站設為搶先看,希望自己多關心點社會和透過不同的人文科學等觀點來促進自己的世界觀和成長,事實上,我都只是看了標題然後滑了過去,往下看那些消遣用的低能影片,滑鼠不停的下拉就讓自己更不平靜甚至感到憤怒,為社會的不公不義、為政治的墮落與無能、為網友無腦的留言、為自己浪費時間讓自己感到憤怒而感到憤怒,然後消耗掉大半自己開網頁的能量後再去點想看的哲學物理等等網站,已經顯得沒心情再去瀏覽那些「知識」,瀏覽幾篇也不會認真看,一種懶惰氣息瀰漫在我身邊,不知道到底看了什麼就又關掉,也不會特別去思考,會思考的大多就是為甚麼會有那麼多令人憤怒的事情,接著想如何從根本改革這一切,不!!我想到這裡就停住了,不再想了,因為我無能我無力,我只好放任自己繼續活在這悲劇的體制下,然後慢慢削弱自己。反正不是只有我,大家都是。如果真的這麼想,那就不要活了吧。

 

質疑讀大學這件事,後來變成考慮「肄業」去考研究所,不過看到實驗室兩個因為題目太難而苦惱畢不了業的學長(一博一碩),才想到進入學術圈就是出社會了,那裏比念大學更不自由了,先不論進入學術圈的難易度,學術圈有兩種,一個是大學教職,另一個是進入研究機構,大學教職要兼顧教學和研究,教學要看學生臉色,體制下就是逼你一定要生論文才給你升等,甚至不生論文就裁員,管你教學評鑑是不是最好的,加上現在資訊爆炸,你一發現甚麼小東西就要馬上發論文,儘管那個東西一點屁用都沒有,不然會被別人搶走;根據高涌泉說的,有一個說重要也不重要的方程式薛丁格先寫出來了,但是薛丁格覺得那個「沒什麼」,於是丟掉繼續寫新的(然後就出現貓方程式了),後來有兩個人一起發現了薛丁格覺得「沒什麼」的方程式就發表論文,於是那個說重要也不重要的方程式就冠上他們的名字了,那時候高涌泉諷刺如果薛丁格活在現代,應該會急著把那個方程式發出去吧,現在學術界就是一天到晚發現甚麼就發論文,結果就一堆垃圾論文,問我最近科學界到底有甚麼重大的新發現?有吧,就是驗證死人愛因斯坦的理論是正確的,諾貝爾獎頒的也都是好幾十年前的東西了,難道物理學真的到極限了嗎?普朗克要讀物理的時候被家人阻止的理由也是「物理學趨近完備和極限,沒有甚麼發展可言」,但那只是當時大家都被侷限在古典物理的框架中,那麼現在我們就是被侷限在愛因斯坦和量子力學的框架中吧?就連電腦也必須量子化了(誤),還有甚麼是不能量子的呢?反正我大概也很難跳出量子框架吧,沒數學能力也沒想像力。

 

另外讓我更困惑的是,哲學系不是應該立志找尋哲學上的新理論嗎?不是說要讓人類過得更好嗎?為甚麼學術界迫切的要研究「先人們的學說」,難道哲學系的目的只是對先人們的哲學「鑽牛角尖」就可以發論文嗎?好吧,體制下不得不這麼做吧,反正我也不是很懂,也不想懂。

 

參加物理年會的時候,看著抖到不行的學姐在台上報告他的碩士論文時,我同時在思考為甚麼我們能篤定靠這些「數據」就能確定哪個理論對或不對?後來在五南書局看到前幾年的哲學桂冠獎有這個題目真的很有趣,也曾經在哲學英文的課堂上和助教、同學稍微淺淺的討論這件事,牛頓的理論可以藉由克卜勒的數據驗證,然後好幾百年的物理學就深信著牛頓這個小人是對的,直到愛因斯坦推翻他。

 

中研院就不說了,看到他們拿發表論文數的說嘴的瞬間就有點不爽了,發那麼多論文,然後你們到底發現了甚麼?可能人生太短沒辦法發現甚麼吧,還是來製造水晶寶寶來壓壓水晶寶寶。

 

說了那麼多,我知道自己對學術界多少有失望,但是還是很憧憬學術之路的啦(?)反正我又不喜歡業界。

 

畢竟「自由」真的只是幻象而已吧!要說真正的自由,我「猜」是可以不用穿衣服就在大草原上跑來跑去,然後當個柏拉圖說的擁有民主靈魂的人,早上想念書就念書(沒有考試壓力),下午想打電腦就打電腦,晚上想睡覺就睡覺,我的身心由「民主靈魂」來主宰,想做甚麼就做甚麼,多爽阿阿斯(然後就被雅典公民大會通緝我是「雄蜂」要被「流放」QQ),但是儘管社會上到處都是枷鎖、真正的自由只是幻象,我還是得繼續活著阿!(話說以前的人知識量很少,哪像現在五花八門的,連知識都讓人感到不自由阿…)

 

與其去思考「自由」,不如讓自己活出自由吧!

 

我很久以前就這麼想的,不過最近常常忘記這句話呢~~

 

我偶爾會想起那個傢伙說的話:「你程度這麼差,還修甚麼電磁學?」「你男友中原那種程度也很差,你能保證他真的能跟愛因斯坦一樣?(我只說我男友跟愛因斯坦有八十七趴像而已= =)你們都不可能撐多久,還是早點醒醒吧」「你連這種基本的物理和微積分都不會?你沒有物理數學的直覺真的要想想不要走物理了」不行,太多了,雖然我很想全部打出來,因為真的太欠揍了,不過也因為他這種瞧不起人的說法讓我更不想隨便放棄吧,而且我不想對不起六年以來都很努力的自己,所以

 

放棄,就是向那些你曾經瞧不起,或是嘲笑過你的人投降了,甚至是否定了過去很努力的自己。

(即便我認真擔心自己不適合這條路)

 

 

想想我自己的求學生涯,國中就是跟大家一起拚傳說中的前一百名然後上台南女中超厲害(結果當然是沒有阿),高中想起小時候說要當天文學家,就一直很努力念物理和數學,打不死的小強就是姐姐我,念到現在對物理和數學還是理解慢,選擇接受大於質疑的問題還是存在,不過比以前上大學前進步的是自己的功力,感謝大一轉考毅力苦撐到最後的我,除了上了渴望的台大以外也讓微積分和普物等基礎打得很扎實,對於學習更難的物理顯得沒那麼恐懼和擔心,那個傢伙還算是說對一句:「覺得自己數學很爛嗎?覺得自己沒有天賦嗎?我想是努力的不夠,那就在多加把勁,看看那些我們口中的神人是怎麼過來的,他們花了你無法想像的時間去打基礎喔!」雖然到現在覺得物數靠天賦還是居多,但也因為這句點醒我應該要更加認真繼續努力吧!從高一到現在,六年了,中間有無數次的想放棄,尤其我很難過的說想放棄的時候,眼淚都會滴在物理或數學的書上,筆握在手上不敢放下,我每次都會把那種心境比喻成失戀吧,尤其在高中和大一還是新鮮人的時候,感覺就像我的男友說我們不適合要跟我分手了,我卻深深愛著他,我跪在原地哭了很久很久很久,求他不要輕易離開我,求自己不要輕易讓他離開,直到最近我覺得,現在看物數有一種老夫老妻的感覺,一樣會在意成績(就像在意老公的心情好壞),一樣會看看他抱抱他,即使快被當的量物(和老公吵架?)也會讓我很絕望,但又覺得被當之後再重修(和老公溝通複合?),也許是自己真的有很多缺失和不足要補足(身為老婆哪裡不好要好好修正),所以也沒什麼可以抱怨吧,都說要這樣「一起」走下去了呢,那重修一定可以讓我們感情更好對吧? 六年下來,學測指考相繼失敗,轉學考轉到了台大卻轉到很討厭的工海,要轉考第二次都要得憂鬱症了還是沒考上,也罷,哲學系拯救了我,繼續和我從沒討厭過的物理數學走下去吧!

回到原點,其實我相當討厭總是思考這些事情的自己,我會羨慕、忌妒、覬覦那些能為他們所愛的事物(無論物理甚麼科目)進行想像和思考,例如渣男愛因斯坦和最帥的老公(Q///Q),我沒辦法讀了這個就能很快融會貫通或思考它,我沒辦法對一個學說進行質疑和提出疑問,我想不到的問題有人就是想的到,這大概和奴性教育以及我對學習的「心態」有關吧,我也很「討厭」那些能「沉浸」在學習的人,只要是我做不到的事情,按照人性,就會羨慕、忌妒、甚至討厭吧!抬頭看看櫃子上那些書我沒有一本是完整看完的,又迫切的吸收其他新知(這與資訊爆炸有關吧),卻又沒辦法融會貫通進行思考,想到這些就無法肯定自己的價值,在課業上也沒辦法做到理想的境界,到底有甚麼能讓自己肯定自己?也許就是一直都沒有「真的」放棄物理的我最值得讓自己肯定吧。

 

不過重要的是,還好有老公在旁邊鼓勵我支持我肯定我,如果大二沒有老公的話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就這樣壞掉或放棄一切(我現在才想起來我大二常覺得自己「壞掉」),其實愛情婚姻不在我的人生計劃中,老公是我人生中意外的驚喜吧~~…………幹,跟米列娃很像,拜託不要。同時也很希望失意中的老公能好起來,希望人生有你我一起支持走下去。我也會記得你說的那句:

 

「不要只想讓自己成為下一個別人,而是讓別人想成為下一個自己」

 

每個物理學家都有他們成功的方式,我們何必跟他們一樣?人都是會羨慕和忌妒的,我很羨慕你和愛因斯坦都很會想像,但是我們都有自己不同的人生,與其去羨慕忌妒他人,不如「活出自己」最後讓別人想成為下一個我們對吧?而且我才不要成為我的前世愛因斯坦勒,他那麼渣嘖嘖~~

 

最後說說自己的白日夢。。。

不!!我會讓這些白日夢變成現實的!!

短期目標是保持對物數哲的熱忱,乖乖(?)把大學讀完然後一定要上台大物理所,進入夢寐以求的CMS

中程目標是努力把英文和德文練好(還有口才),研究好好做,然後和老公一起逃離鬼島去德國博班,和老公一起加油!!不要有壓力!!(感覺不要懶惰比較重要?(攤手QQ)

 

最近把(萬用)鋼鍊重看

希望這幾句能一直銘記在心

 

「沒有伴隨着傷痛的教訓就沒有意義,因為人沒有犧牲就不會有收獲,

  然而,當戰勝這痛楚時,人就將獲得不屈服任何事物的堅強之心,

  是的,鋼鐵般的心!」//物理數學要好請繼續加油,即使會傷痕累累

 

自己拚命學習的事會變成才能。」//大一微積分物理基礎扎實有感

 

「只懂得後悔過去是不會進步的!」//向前看

 

「我們都像孩子一樣忠實的為自己的想法而活著。」//莫忘初衷

 

「我們能做到的永遠只有眼前的事。」//把握當下

 

 

「不要著急!不要停止思考!不要放棄活下去這件事!」//生活步調和資訊爆炸使我著急,但偶爾停下來好好品嘗咖啡好好思考,別再被追不上的背影給嚇著了,好好為自己沉思片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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